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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荷蘭的最後一天是個難忘的日子,因為那天我是在急診室度過的。  

  話說最後一天,原本我規劃要忙東忙西行程滿檔,一大早先載著滿車的原文書想拿去二手書店賣掉。因為之前去奧地利玩時腳踏車包失竊,所以我只好把整包原文書掛在腳踏車的龍頭上,每騎一步那包書都會反彈打在我穿拖鞋的腳上有點痛,所以我只好慢條斯里地騎去市中心。好不容易終於快到市中心,經過一個連續左轉右轉,轉彎的離心力把那包書甩起來不偏不倚卡進輪胎裡,說時遲那時快,我就撲通地飛出去跌在路上。

 

  我以為只是普通的腳踏車摔倒,不過也痛地厲害,就跟幾年前阿里山摔車時痛到不想爬起來的感覺一樣,本來我還想賴在地上一會兒在自己慢慢爬起來,不過馬上就有兩個荷蘭路人前來搭救我,把我扶起來到路邊的石頭上坐下。扶我的是個老伯,很親切的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我,因為我痛的無法控制眼淚一直掉,一副可憐樣。他指指點點的問我有沒有怎麼樣,我這才發現我的下巴血流入住,衣服褲子也血跡斑斑,他跟另外一個路人打電話叫救護車,現在想來荷蘭文的救護車跟英文應該也是同一個字,不然我也不會聽懂他們在說什麼。

 

  以前都以為荷蘭人沒有臺灣人古道熱腸,不過荷蘭人的熱心表現在這個時候,老伯好像不太知道這裡是哪哩,拿著手機看著路牌說不清楚,這時有另外一個妙齡少女路過,把手機接過來開始講,才清楚的告訴救護車位置。過一會又有不知道哪裡來的路人問我說需要衛生紙止血嗎,我說好,一會兒他不知從哪拿了衛生紙和一杯水給我。止血之後我嘗試著要跟老伯攀談,但他笑著搖搖手說他不會說英文。我們倆就默默的坐在路邊等救護車,說到叫救護車就有種事態很嚴重的感覺,想到我再荷蘭的最後一天竟然淪落到叫救護車來坐,真是覺得難以置信。

 

  老伯等我到救護車來了之後就走了,來的救護車竟是一台重型機車,載著一大箱急救箱,他幫我止血之後說我的傷口需要縫針,問我知不知道醫院在哪,我說不知道,他又問我有沒有荷蘭人朋友可以來,我說有可是我手機預付卡沒錢了,他聽了後借我手機打,可是我打了好多人剛好都沒人接,救護人員只好說那你還可以騎腳踏車嗎,我說可以,於是他要我跟在他後面騎,他帶我去醫院。

 

  本來以為醫院應該在附近,想不到騎了好一會兒才到,在掛號的時候,有一個人躺在病床上被推進來,在我旁邊擦身而過,在在提醒了人這是個急診室的殘酷的事實,很可怕我不敢看,感覺很糟,很不爭氣的一邊掛號一邊流眼淚。最後一天見識到了荷蘭急診室的風光,荷蘭急診室是一間一間用拉簾隔開的,我在我那間一個人一會哭一會笑等了好久,想到一個人意識清楚地待在急診室就覺得忍不住好想哭,想到堆積如山的事情還沒處理也欲哭無淚,偏偏預付卡沒錢了,手機變成了鬧鐘和電話簿,我跑出去在走廊上遊蕩想要找人借手機來打,可是人人忙的像熱鍋上的螞蟻,所以我只好又晃回來坐到我的病床上。

 

  後來醫生終於來了,是一個俊俏的年輕男醫生,人也很親切,可是其實我比較希望醫生是個女的,不過也沒辦法,所以我也只好跟他說我的肩膀有點怪怪的,他叫我把衣服脫了我也只好脫了,真是一種悲傷的無奈,還好我穿襯衫解開幾個釦子就好,還好他長的帥。我原本很擔心他會說一堆我聽不懂的英文,還好那些病理英文單字真的聽到時也就懂了,但後來他問到一個預防針,問我有沒有打過,那個字我就真的沒聽過了,他講了那個病的名字,敘述了症狀,我還是無法確定我有沒有打過,畢竟我究竟打過什麼預防針自己也不太清楚,醫生說那是一種歐盟居民都有打的預防針,可是你是外國來的,沒有紀錄,既然如此只好當作你沒打過了,等會再打兩針。

 

  後來醫生出去了,說等等再回來,我又不死心跑出去遊蕩想打電話,終於問道有一個地方可以打電話,於是我撥電話給哩哩,雖然明明已經覺得心情很平靜了,可是哩哩一接通,我說我在急診室,她問我怎麼了,我又忍不住哭到說不出來,真是超沒用的我。紅腫的雙眼回去之後發現醫生在到處找我,他站在我面前我才發現他有多高,大概有兩百多公分吧,像座山一樣,真是驚人。我回到病床上他開始打麻醉針,他說會有點痛,結果果真痛的半死,一扎在我的下巴我又開始拼命流眼淚,而且感覺的到溼溼的液體流到我的脖子上,可能是我的血吧。我真的變成一個超級愛哭鬼了耶,在醫生護士面前超不好意思的,雖然我有點想問他是不是每個人打麻醉針都會痛到哭,可是想想實在不好意思開口所以就閉嘴了。

 

  麻醉完開始縫的時候倒是比較不痛了,只看到針線穿來穿去,但還是有種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又劇痛的恐懼感,我不禁想可能割雙眼皮就是類似這種感覺又更恐怖一點吧,畢竟要在眼前輪刀弄槍的。

  

  因為我哭的西哩嘩啦,醫生嘗試著跟我閒聊分散我的注意,我問他說我吃飯要小心嗎,他說完全不用啊你可以吃飯可以講話還可以大笑,開完這個玩笑我不禁笑了,真是典型荷蘭人的玩笑阿,可是後來我問他說會留疤嗎,他說三道裡有一道可能會,我想到這裡不知道是心情特別脆弱還是怎麼的,總之覺得很難過,所以忍不住又開始掉眼淚,總之整個過程都在我哭哭啼啼中度過,真是丟臉的。

 

  縫完之後護士進來打針,他進來就叫我把褲子脫了,他要打在腿上,為了小命我也只好乖乖的脫下褲子,但才剛脫就聽到外面訪客的聲音,似乎是哩哩他們來了本想推簾而入但被護士攔了下來,總之有點驚險但也有種被看光也只好算了的無奈。那兩針超粗超痛的,摔車之後我還可以行走如常,但是打完那兩針反而讓我變掰咖了,護士說這種針回台灣之後還要再打兩針,不過那也是以後再煩惱的事情了,

 

  之後就是會見我的訪客的溫馨時刻了,哩哩小楓Rita都來了,真是讓我感動,後來史賓賽跟欣霓也趕來了,Yuan也打電話問候我,好久不見的Terry後來也在msn上關心了我ㄧ下,史大工程師載我回家,義氣哩哩為我料理還沒辦完的瑣事,我心中真是有說不盡的感謝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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